第五百七十一章人皆天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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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後娘娘比從前圓潤了一些，上一次姜綺羅見她時，失去唯一皇孫之痛仍占據她的心，而現在祁王妃誕下了另一名小孫兒，皇後娘娘的心病不藥而愈，自然食欲大振，容光煥發。
她坐在金色的簾幕後，聲音都比從前輕快許多，只不過卻有點不滿：“我還以為你送來的是恕兒百天用的布料，害我空歡喜一場。公主婚禮之事你按禮部定制來辦即可，不必事事來求本宮過問。”
源銘生平第一次提公主感到不值，他悄悄問姜綺羅：“公主這麽不受待見啊？她的新衣服還不如皇孫的尿布嗎？”
姜綺羅狠瞪他一眼：“你快閉嘴！”
皇後聽到聲音，擡頭看向黃公公背後，頓時眉頭豎起：“那兩個宮人如此不懂規矩，在本宮面前竊竊私語？來人，給我掌嘴！”
黃公公大喊一聲：“且慢！娘娘，請您屏退左右，聽老奴說幾句話！”
皇後柳眉豎起：“黃公公，你今天怎麽把規矩忘幹凈了？本宮下令，難道還有你阻擋的份兒？”她隨口對身邊的嬤嬤說道：“黃公公，本宮敬你是宮裏的老人，這個賞你就自己來吧！”
黃公公不得已，只好跪下來打自己的臉頰：“奴才僭越，奴才忘了規矩，奴才該打！”
姜綺羅抓住了黃公公的手：“黃公公，你別如此作踐自己啊！我來和娘娘說清楚。”她站出來，仰望著高處的皇後：“娘娘，您還記得民女姜綺羅嗎？”
皇後瞧了她一會兒，身子忽然一動：“姜綺羅？大膽！沒有傳召，你為何私自入宮？”她身邊的嬤嬤湊上去耳語幾句，皇後的臉色：“你不是跟著越九霄去了江南？”
“又為宰相大人的事回來了。”
皇後沈下了臉：“那麽你到本宮面前又有何圖謀？又不是本宮讓典獄司去誣告的！莫非你要對本宮不軌，要挾皇上？來人！”
她一喊，殿外響起了一片腳步聲，姜綺羅知道那是皇後娘娘身邊那支壯碩的娘子軍。如果她們沖進殿來，姜綺羅也罷，黃公公也罷，誰也別想說話了。
“芊芊！”
她身邊瘦瘦小小不起眼的小宮女像疾風一樣閃到了門邊，不僅把帶頭沖入的宮女踢到了院子裏，連反手扣上了門。她隨手舉起了不遠處的三足香爐，手腕輕巧地一翻，那只大鼎就像秋葉般落在了門口處。
外面的宮女攢足力氣想沖進來，但那大鼎是純金打造，實在太重，她們幾個人合成一股也推不開。
源銘看得目瞪口呆：“乖乖，姜綺羅你撿到個女項羽嗎？”
皇後被嚇得魂不附體：“姜綺羅，你要行刺嗎？”她身邊那幾位嬤嬤也不是等閑之輩，她們從高臺上俯沖下來時仿佛都能在宮殿裏卷起旋風。
芊芊放好了金鼎，從容地轉過身來，看到來勢洶洶的幾個嬤嬤，輕蔑地翹了一下嘴角。
她化成了一道輕靈的風，在那幾個壯碩的嬤嬤之間穿行而過。沒有人看清楚發生了什麽，只見芊芊的影子慢了下來，而那些嬤嬤還在疾沖。在第一個人的手掌要抓住姜綺羅的時候，那個嬤嬤停住了，她的腿不自覺地彎了下去，然後整個人都像是山岳崩塌一樣摔了下去。
不僅是她，那些沖著黃公公去的，沖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源銘去的，全都塌陷一樣倒了下去。
芊芊俯視著躺了滿地的嬤嬤，以儼然一副小宗師的口吻說道：“你們在皇宮裏過得太好，沒有認真練功。”
源銘忍不住鼓掌叫好：“小姑娘，我看你身手不錯，要不要來我們源家當護院？”若不是姜綺羅勸住了芊芊，源銘的嘴這會兒應該已經爛了。
這一片鬧劇之中，皇後是唯一笑不出來的那個，她已經求救無門，只好在那張黃金座椅上瑟縮發抖：“姜綺羅，你當真要造反？”
姜綺羅“皇後娘娘，不要緊張，讓我們平靜地說一會兒話。”
皇後娘娘氣極，但也無可奈何，即便她想不聽有有什麽拒絕的辦法？
“皇後娘娘，您也知道宰相大人入獄是典獄司的詭計，為何眼看著陛下錯怪宰相大人？您明明知道，滿朝上下不會再有一個人比他更通曉政務！ ”
皇後在恐懼之餘露出冷笑：“本宮沒有你這樣天真！陛下現在寵信典獄司，本宮為何要捋這個虎須？姜綺羅，你知道越宰相在這個位置上多少年了嗎？”
姜綺羅搖頭，她只知道越九霄很小的時候就住進相府了。
“十七年了。在他之前的五任宰相，加在一起也沒有當這麽久。”
姜綺羅迷惑了：“那不是更說明越宰相是國之棟梁嗎？”
皇後勾起嘴角：“這十七年間，朝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他提拔的吧？這些人忠於陛下之餘也對他感恩戴德，這難道不可怕嗎？”
姜綺羅沈下臉來：“所以皇帝陛下並不是被蒙蔽？只是假借典獄司提供的借口？”
皇後豎起一根手指：“噓，天心難測，不要說出來。本宮也是看破而不說破，姜綺羅，本宮希望你明白。”
姜綺羅沈默了，皇後很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：“你可以走了嗎？你現在立刻把門打開，本宮可以放過你！”
源銘小聲說道：“姜綺羅，你可別信！外面的人一沖進來，咱們都要被砍成肉醬了！”
姜綺羅果然沒有聽皇後的，她反而一步步向那座高臺走去，目光如電，見者便覺顫抖，何況那個身手詭異的小女孩就跟著她身後。
皇後剛剛不過是強自鎮定，看到姜綺羅步步緊逼，就算是一國之母也會害怕：“本宮都答應放過你們了，你還不滿足嗎？”
姜綺羅字字清晰地說：“娘娘的話讓我明白許多事，那我仍然希望娘娘明白一件事，辛豹不會滿足於扳倒宰相大人。他想讓皇帝離不開他，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陛下身邊的人。宰相大人之後，會是誰呢？”
“你想嚇唬我！？笑話！”
姜綺羅笑得輕松釋然：“我沒有嚇唬娘娘，難道不是您心中的想象嚇到了自己？”
“本宮是皇帝的原配，他不會這樣做！”
姜綺羅恍然大悟：“所以原配會比宰相更重要，而且他永遠不會猜忌？”
“你住口！”皇後氣得渾身都在顫抖，卻只有這三個字來反駁。
而姜綺羅偏不住口，笑著看她：“皇後娘娘，看起來你比我還天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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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坐在金色的簾幕後，聲音都比從前輕快許多，只不過卻有點不滿：“我還以為你送來的是恕兒百天用的布料，害我空歡喜一場。公主婚禮之事你按禮部定制來辦即可，不必事事來求本宮過問。”
源銘生平第一次提公主感到不值，他悄悄問姜綺羅：“公主這麽不受待見啊？她的新衣服還不如皇孫的尿布嗎？”
姜綺羅狠瞪他一眼：“你快閉嘴！”
皇後聽到聲音，擡頭看向黃公公背後，頓時眉頭豎起：“那兩個宮人如此不懂規矩，在本宮面前竊竊私語？來人，給我掌嘴！”
黃公公大喊一聲：“且慢！娘娘，請您屏退左右，聽老奴說幾句話！”
皇後柳眉豎起：“黃公公，你今天怎麽把規矩忘幹凈了？本宮下令，難道還有你阻擋的份兒？”她隨口對身邊的嬤嬤說道：“黃公公，本宮敬你是宮裏的老人，這個賞你就自己來吧！”
黃公公不得已，只好跪下來打自己的臉頰：“奴才僭越，奴才忘了規矩，奴才該打！”
姜綺羅抓住了黃公公的手：“黃公公，你別如此作踐自己啊！我來和娘娘說清楚。”她站出來，仰望著高處的皇後：“娘娘，您還記得民女姜綺羅嗎？”
皇後瞧了她一會兒，身子忽然一動：“姜綺羅？大膽！沒有傳召，你為何私自入宮？”她身邊的嬤嬤湊上去耳語幾句，皇後的臉色：“你不是跟著越九霄去了江南？”
“又為宰相大人的事回來了。”
皇後沈下了臉：“那麽你到本宮面前又有何圖謀？又不是本宮讓典獄司去誣告的！莫非你要對本宮不軌，要挾皇上？來人！”
她一喊，殿外響起了一片腳步聲，姜綺羅知道那是皇後娘娘身邊那支壯碩的娘子軍。如果她們沖進殿來，姜綺羅也罷，黃公公也罷，誰也別想說話了。
“芊芊！”
她身邊瘦瘦小小不起眼的小宮女像疾風一樣閃到了門邊，不僅把帶頭沖入的宮女踢到了院子裏，連反手扣上了門。她隨手舉起了不遠處的三足香爐，手腕輕巧地一翻，那只大鼎就像秋葉般落在了門口處。
外面的宮女攢足力氣想沖進來，但那大鼎是純金打造，實在太重，她們幾個人合成一股也推不開。
源銘看得目瞪口呆：“乖乖，姜綺羅你撿到個女項羽嗎？”
皇後被嚇得魂不附體：“姜綺羅，你要行刺嗎？”她身邊那幾位嬤嬤也不是等閑之輩，她們從高臺上俯沖下來時仿佛都能在宮殿裏卷起旋風。
芊芊放好了金鼎，從容地轉過身來，看到來勢洶洶的幾個嬤嬤，輕蔑地翹了一下嘴角。
她化成了一道輕靈的風，在那幾個壯碩的嬤嬤之間穿行而過。沒有人看清楚發生了什麽，只見芊芊的影子慢了下來，而那些嬤嬤還在疾沖。在第一個人的手掌要抓住姜綺羅的時候，那個嬤嬤停住了，她的腿不自覺地彎了下去，然後整個人都像是山岳崩塌一樣摔了下去。
不僅是她，那些沖著黃公公去的，沖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源銘去的，全都塌陷一樣倒了下去。
芊芊俯視著躺了滿地的嬤嬤，以儼然一副小宗師的口吻說道：“你們在皇宮裏過得太好，沒有認真練功。”
源銘忍不住鼓掌叫好：“小姑娘，我看你身手不錯，要不要來我們源家當護院？”若不是姜綺羅勸住了芊芊，源銘的嘴這會兒應該已經爛了。
這一片鬧劇之中，皇後是唯一笑不出來的那個，她已經求救無門，只好在那張黃金座椅上瑟縮發抖：“姜綺羅，你當真要造反？”
姜綺羅“皇後娘娘，不要緊張，讓我們平靜地說一會兒話。”
皇後娘娘氣極，但也無可奈何，即便她想不聽有有什麽拒絕的辦法？
“皇後娘娘，您也知道宰相大人入獄是典獄司的詭計，為何眼看著陛下錯怪宰相大人？您明明知道，滿朝上下不會再有一個人比他更通曉政務！ ”
皇後在恐懼之餘露出冷笑：“本宮沒有你這樣天真！陛下現在寵信典獄司，本宮為何要捋這個虎須？姜綺羅，你知道越宰相在這個位置上多少年了嗎？”
姜綺羅搖頭，她只知道越九霄很小的時候就住進相府了。
“十七年了。在他之前的五任宰相，加在一起也沒有當這麽久。”
姜綺羅迷惑了：“那不是更說明越宰相是國之棟梁嗎？”
皇後勾起嘴角：“這十七年間，朝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他提拔的吧？這些人忠於陛下之餘也對他感恩戴德，這難道不可怕嗎？”
姜綺羅沈下臉來：“所以皇帝陛下並不是被蒙蔽？只是假借典獄司提供的借口？”
皇後豎起一根手指：“噓，天心難測，不要說出來。本宮也是看破而不說破，姜綺羅，本宮希望你明白。”
姜綺羅沈默了，皇後很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：“你可以走了嗎？你現在立刻把門打開，本宮可以放過你！”
源銘小聲說道：“姜綺羅，你可別信！外面的人一沖進來，咱們都要被砍成肉醬了！”
姜綺羅果然沒有聽皇後的，她反而一步步向那座高臺走去，目光如電，見者便覺顫抖，何況那個身手詭異的小女孩就跟著她身後。
皇後剛剛不過是強自鎮定，看到姜綺羅步步緊逼，就算是一國之母也會害怕：“本宮都答應放過你們了，你還不滿足嗎？”
姜綺羅字字清晰地說：“娘娘的話讓我明白許多事，那我仍然希望娘娘明白一件事，辛豹不會滿足於扳倒宰相大人。他想讓皇帝離不開他，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陛下身邊的人。宰相大人之後，會是誰呢？”
“你想嚇唬我！？笑話！”
姜綺羅笑得輕松釋然：“我沒有嚇唬娘娘，難道不是您心中的想象嚇到了自己？”
“本宮是皇帝的原配，他不會這樣做！”
姜綺羅恍然大悟：“所以原配會比宰相更重要，而且他永遠不會猜忌？”
“你住口！”皇後氣得渾身都在顫抖，卻只有這三個字來反駁。
而姜綺羅偏不住口，笑著看她：“皇後娘娘，看起來你比我還天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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